到新疆不去烏魯木齊是遺憾,到烏魯木齊不去天池也是遺憾。好不容易遇上個假期,一夥兄弟一商量準備去天池看看。算來這也是我來新疆的第一次出遊。一行人到烏魯木齊時已經是下午四點過,天又下著毛毛細雨,遊玩是不大可能瞭,隻好先找個地方住下來。
住的地方離夜市很近,聽說烏魯木齊的烤肉很出名。一切收拾妥當後,便去夜市吃些夜宵。說實在的我不大喜歡烏魯木齊,感覺有些臟亂,特別是在這樣的下雨天。但夜市的繁華讓我有些吃驚,窄窄的一條街上,擺滿瞭燒烤攤,街上行人多得快擠不過來。在獨山子住瞭將近一年,清靜慣瞭,見到這樣的繁華感覺竟有些不自在。想起學生時代的那些個日日夜夜,恍如隔世。
烤肉端上桌來,收拾起心情準備海吃一頓,一口咬下去就再沒胃口瞭。味道實在不敢恭維,並且太硬,根本咬不動,還不如獨山子的烤肉好吃。要說特色卻也有一點,那就是肉塊切得很大,很符合新疆人大碗喝酒,大塊吃肉的豪爽性格。然而我沒有這樣的豪情,同行幾人也都沒有,一頓烤肉讓來讓去的吃瞭許久也沒有吃完,最後隻得打包帶走。
明日一早就起來,跟上個價格還算公道的旅遊團。開始天池一日遊,天池離市區還有120公裡,要走一個半小時。車一出市區,景色就開始荒涼起來,茫茫戈壁,漠漠黃沙,幾乎見不到什麼綠色。我在新疆呆的日子還不算短,早已習慣,倒不覺得有什麼異樣。漸漸進入山區,道路兩旁的草樹開始多起來,有時還可以見到放牧的牛羊。山都是土山,偶爾也能見到一些千瘡百孔的巖石。我起初疑心是石刻,看仔細瞭原來真是天然的巖石。再往山裡走,道旁榆樹越來越多,也能見到流量很小的河流
樹夭矯婀娜,新吐的嫩葉和枯死的殘枝夾雜在一起,別有一番趣味。車在一處榆樹繁盛的地方停下來,原來這裡是一個藥材展銷點,導遊把我們放這兒的意思是要叫我們買點藥材。我禁不住推銷員的勸說也買瞭點辛夷花。
正式進山瞭,導遊講起天池的傳說,說是天池住著西王母。並動情的講瞭一個纏綿悱惻的周穆王會西王母的故事,把西王母說成一個嬌美的仙女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《山海經》記載的西王母應該是在昆侖山,而且虎齒豹尾,不知怎麼和天山聯系起來瞭。周穆王會西王母的故事《穆天子傳》倒確實有記載,然也隻是傳說而已附會極多。可是後來在天池邊上居然見到西王母廟,並且赫然列為天池一景,離譜之甚,莫過於此瞭。天池本是哈薩克人遊牧的地方,天池之美,全在於它的自然之美,生編硬造,生拉硬扯,牽強附會的硬塞進這麼一個人物,這麼一座廟宇進來想增添些人文氣息,反倒讓人覺得假瞭。
本來導遊安排我們坐車上山,但這樣一來爬山的樂趣就減少瞭,一座山不用爬就到瞭山頂,說出去也會被人笑話的。況且天池並不高,同行幾人都同意走上去。今天天氣很好,幾個女孩子怕太陽曬都買瞭草帽。山路並不窄,坡度也不大,但一行人多,照相就費去一大半的時間,爬得甚慢。漸到高處樹林越密,樹木以一種叫作雪嶺雲杉的居多。走在樹陰下,感到一陣陣沁人的涼,仿佛深秋;而走出樹陰太陽又曬得石頭滾燙,走上一會人還會出汗,卻是夏天的光景;然而樹葉還是黃綠色,明明又是春天的的樣子;頭頂皚皚的白雪,又在昭示著冬天還沒有過去。一山藏有四季的景色,若不是身臨其境,恐怕一輩子也想象不出來吧。
道旁是一條山澗,融化的雪水淙淙流過,想要掬一捧來洗個臉,一路走也找不到一個下去的地方,隻得繼續往上走。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下去的地方,就急忙跳下去,洗完手洗完臉還不夠,索性把鞋子一脫直接跳到水裡去。那水刺骨的涼,不到半分鐘便堅持不住上瞭岸。才發現還沒有照相,說不瞭隻得又跳下去,匆匆照瞭兩張相。再往上走坡度越見陡峭,有時能聽到水聲卻見不到水,原來山坡下還藏有暗流。時不時也能見到,一股水從巖縫裡流出,掬一捧清冽甘甜。人跡漸少,樹林漸密,雲杉的針葉在地上鋪瞭厚厚一層,人工修的路也看不見瞭,剩下的隻是遊人踩出來的小徑。這是大自然質樸的野趣,一天的疲勞頓時消失無蹤,當然又到瞭縱情長嘯的時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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